劇本原著:江佩玲、張瑞娟、景得編劇群/小說改寫:李旼

掃描:genesis/打字、校對:jiamin



  在王魁有計劃的擺佈下,婉兒一步步落入他所設下的愛的陷阱。他知道婉兒是崔貴的掌上明珠,崔貴在朝裡面恁地一手遮天,呼風喚雨,回到家來,仍是對女兒百依百順。掌握了崔婉兒,不就等於掌握了崔相爺?

  是老天爺賜給了他這個機會,讓他一進京就遇上了離家出走的崔婉兒?

  不管是不是老天的安排,王魁下定決心,要不擇一切手段釣到這條大魚,不!崔婉兒在他眼裡充其量只是個餌,她後面還有更大的魚……。

  「小姐,今兒個可累了喔,大半個西湖全讓咱們給逛完了。」

  拖著疲憊的步子,婉兒和小鈴子回到自己的廂房。

  「是啊,」婉兒打了個大哈欠:「難得今天王公子興致好,陪我們遊湖,否則還真沒人帶著我們玩呢!」

  「是啊,跟著王公子跑,還真長了不少見識呢。對了,小姐,妳有沒有發覺,王公子好像有滿腹心事,經常一個人發楞,有時候還喃喃自語著什麼,妳有沒有問過他,到底有啥心事,說出來咱們或許可以幫幫他。」

  「我哪沒問?」婉兒說:「我啥都問了,打哪兒來?父母是否還健在?有沒有兄弟姐妹?或者……」

  「或者,你成親了嗎?」小鈴子接道。

  「死丫頭,瞧我怎麼修理妳!」婉兒嬌嗔地舉起手。

  「那他怎麼回答呢?」

  「他什麼都不告訴我,逼急了,他就說『在下是一無所有,孑然一身』。」婉兒學著王魁的腔調說。

  「孑然一身不就是沒家沒眷的了?小姐,我看妳大有機會!」小鈴子再度取笑。

  「妳再瞎說,明兒個我就自己跟王公子去玩,把妳一個人留在這兒。」

  「好啦,好啦,時候不早了,上床歇息吧。」

  主僕倆累了一天,上了床,倒頭就睡。

  婉兒似乎做了一個夢,而且是個好夢,因為她嘴角微微翹起,露出淺淺的笑容。

  小鈴子睡夢中突然驚醒,因為她嗅到一股煙味,很濃的一股煙味。她睜開眼睛,發現滿室都是濃煙,窗子外邊卻是火光熊熊。

  「失火了!不得了!失火了!」

  小鈴子驚恐地大叫,睡著的婉兒也醒了。

  「唉呀!這可怎麼好啊,四面都是煙,嗆得我好難過呀!咳!咳!咳……」婉兒手足無措地叫道。

  「小姐,快想辦法呀!我們不能活活燒死在裡面!」

  「王公子!」婉兒突然想到王魁:「王公子他會不會有危險?他就住在隔壁,火一定會燒到他那去的!」

  「哎唷,小姐,趕快想想咱們自己吧,外邊火這麼大,怎麼衝得出去呀?」

  「我…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?」婉兒一急便沒了章法。

  「婉兒──小鈴子──妳們在哪兒啊?」

  突然間,外面傳來王魁的呼叫聲。

  「是……是王公子……。」婉兒已經被嗆得神志不清,接著便倒下不省人事。

  「小姐,妳醒醒,妳醒醒啊,王公子在外面,他來救咱們了!」小鈴子沒命地搖晃著婉兒。

  火愈來愈大,煙愈來愈濃,斗室內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。

  「婉兒──小鈴子──」

  濃煙中一個人影衝了進來,正是王魁,他找著了倒在地上的婉兒和小鈴子,立刻從床上扯下兩條大被單,用水將它們打濕了,分別將兩人包起……。




  一場無名大火終於被撲滅了,所幸沒有人傷亡,只是婉兒和小鈴子兩人吸多了煙塵,一時還沒有甦醒。

  一輛馬車將她倆載回了相爺府。

  婉兒幽幽地醒了過來,一看,是在自己的家中,她掙扎著坐起。

  「婉兒,婉兒!我的乖女兒,妳可醒過來啦,可把爹給嚇壞了。」相爺崔貴連忙上前扶住女兒。

  「阿彌陀佛,觀世音菩薩保佑,婉兒終於醒過來了。」相國夫人在旁邊一直唸著佛號。

  婉兒四方張望了一下,問道:「王公子呢?還有小鈴子呢?」

  「小鈴子經過大夫診斷已經沒事了,妳說的王公子就是送妳來的王魁吧,爹已經給安排到下房去了。」

  「爹!」婉兒不滿地說:「人家王公子冒著生命危險把女兒從火海中救了出來,他是女兒的救命恩人,您怎麼可以安排他到下房去呢?我要見他。」說著就要起身。

  崔貴急忙按住她:「要見他也不急於這會兒,妳的身子還沒復元哪!妳放心,爹就去找人給他換個地方,妳暫時給爹安心休養,別又亂跑弄壞了身子。」

  「爹!」婉兒打蛇隨棍上:「王公子原本是來京趕考的,沒想卻被女兒給耽誤了,爹一定要給他安排個上好房間,讓他可以好好念書,這樣才對得起他。」

  「爹知道,爹一切都聽妳的,行了吧!」

  婉兒笑了笑,撒嬌地投進父親懷裡。

  就這樣,王魁在相爺府住了下來,專心一意讀書,以應付今年的大考。




  黃榜貼出來了,榜首上寫著「王魁」二字。

  王魁一身狀元服帽,喜氣洋洋,手捧一疊禮物向高坐大廳的相爺夫婦恭敬一拜:

  「學生王魁,初入仕途,矇昧惶恐,懇請相爺收為門徒,不吝賜教。栽培提拔之恩,學生必當肝腦塗地,竭誠以報,備有薄禮一份,不成敬意,尚乞恩師笑納。」

  相爺夫人道:「快給狀元郎看座。」

  家丁們幫忙拉椅子,伺候王魁坐下。

  崔貴道:「王賢契今日蟾宮折桂,掄元奪魁,可謂光宗耀祖,門楣生輝,敢問今後將何去何從?」

  王魁道:「學生故里已無家人親故,打算就此落地,以臨安為家,先覓一棲身之所,再做道理。」

  相爺夫人轉頭看看崔貴,提醒著說:「王魁驚才絕艷,篤實穩重,不是最好的乘龍佳婿?」

  王魁道:「學生初入仕途,官微俸薄,一待朝中編派職務,或許遠調邊陲亦未可知,學生哪能讓婉兒千金之體跟著我吃苦受罪,這門親事,學生不敢高攀……。」

  立於一旁的婉兒突然開口說道:「嫁雞隨雞,嫁狗隨狗,夫唱婦隨嘛!到哪不都一樣,我不在乎。」

  「婉兒!」崔貴白了女兒一眼道:「也不怕害臊,哪有女孩兒家自己這麼說的。」

  相國夫人一旁打圓場:「相爺既是狀元郎的恩師,又豈有眼睜睜看他遠調邊陲之理?相爺,是吧?」

  「哈哈哈……」崔貴仰頭笑道:「如果我連這一點影響力都沒有,這右丞相幹得也太窩囊了。賢契,若老夫提拔你為『正五品中大夫』得以留駐不必外放,你可願答應這門婚事?」

  王魁道:「『齊大非偶』的典故,指的是戰國時代宋公子,有鑑於齊國之強大,而不敢與齊國公主匹配。」

  崔貴忖道;「嫌官小不敢配婉兒?好,提拔你『正四品太宗大夫』,這已經是破格任用了,你可願意?」

  王魁仍然推辭:「『太宗大夫』之職有名無權,難以發揮所長,學生自幼學習文韜武略,尤對律法刑務有深入研究……。」

  崔貴笑道:「原來你想做『三品刑部侍郎』,這有何難?只要你善待婉兒,讓婉兒幸福快樂,要什麼樣的官位沒有?」

  王魁一步步將崔貴套入設好的圈套。

  「娘子,原諒我不能立刻回去接你,我必須紮穩根基才能有所行動,桂英!娘子!妳一定要等我回去,一定要等下去!」在心中,王魁一聲聲地喊著。




  喜樂悠揚,賀客盈門,長串長串的鞭炮被點燃,霹啪聲響徹雲霄……。

  相爺夫婦高坐喜堂之上。

  大登科的狀元郎和相爺府千金緩緩步入禮堂,雙雙站立大堂中央。

  司儀高聲朗道:「一拜天地!」

  王魁、婉兒對外一拜。

  「再拜高堂!」

  王魁、婉兒對著相爺夫婦一拜。

  「夫妻對拜!」

  王魁、婉兒對拜。

  「送入洞房!」

  賀客掌聲雷動,王魁牽著婉兒的綵球往內堂走去。

  婉兒鳳冠霞披,戴著蓋頭紅巾候在洞房中。王魁進了洞房,看了看桌上的秤及交杯酒,再看看床上的婉兒,突然陷入一種無邊的幻想中……

  他看到桂英自己掀起蓋頭,衝著他笑,笑得他心醉神迷……。

  他看到桂英蓮步輕搖,緩緩朝他走了過來……。

  「魁哥,時辰不早了。」婉兒突然在床上說道。

  王魁甩甩頭,揉了揉眼睛,從幻夢中醒來。他拿起了桌上的秤,挑下了蓋頭紅巾。

  婉兒對他含羞怯怯的笑,王魁取過交杯酒,同婉兒一塊兒飲下……。

  夜,好長,好──長──




  臨安城門口,依然是熙熙攘攘,客商匆忙。

  一男二女從外地來的旅客逢人就問:

  「請問您知不知道今科狀元王魁的府邸在什麼地方?」

  「就在崔相府對面,找城裡最大的官道就是了。」

  「謝謝你,謝謝!」

  一行三人逕找了去。




  相府大門和侍郎府大門隔著一條街遙遙相對。

  婉兒仍一身新婚未久的打扮,在王魁的陪同下步出侍郎府大門。婉兒羞答答地依偎著王魁。

  小鈴子在前面開道,嘴裡嚷嚷著:

  「新娘歸寧回府囉!」

  相府大門大敞,崔家門丁羅列迎接,排場浩大。

  王魁伴著婉兒同行,街道兩旁盡是看熱鬧的人潮。

  突然,王魁的眼睛睜得好大,表情僵硬。在人群中他看到了三個人,其中一個女人與他剛好四目相接,彼此如遭雷擊……。

  婉兒不解地拉了拉王魁的衣角,王魁突然間醒來,牽著婉兒的手快步向相府大門而去。

  街頭那女人雙眼一翻,向後暈倒,一男一女及時扶住,驚惶喊道:

  「桂英姐!」

  王魁聞聲不禁轉頭,見桂英昏倒於地,心痛不已,他狠狠地咬了咬牙,仍扶著婉兒走進相府。




  在小鈴子陪同下,王魁挽著婉兒向相爺夫婦見禮。

  婉兒:「拜見爹爹!娘親!」

  王魁:「拜見岳父大人!岳母大人!」

  老丈人和老丈母娘欣喜地望著女兒、女婿。

  女兒剛歸寧,有一大堆貼心話要和父母談,王魁當然知道規矩,加上他心情原本不佳,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中堂,到相府後苑四周走動。

  在沒和相爺千金結婚之前,王魁也曾寄居在相府一段時候,不過那時是客鄉身份,有些地方不宜他一個外人進入。現在不一樣啦,姑老爺回來,那還了得,到哪遛達,下人們都恭恭敬敬的大開方便之門。

  王魁在相府各處都看了看,最後信步來到佛堂,這裡平常是相國夫人誦經禮佛的所在,閒雜人等不能隨便進來。此刻夫人正在大廳和女兒促膝談心,此地根本無人看守,王魁便順道進來參觀參觀。

  王魁步向供桌,抬頭向上一望,看見一幀大幅觀音像,煞時如遭五雷轟頂。他一步一顫地走到供桌之前,怔然望著那幅畫,他的胸口劇烈起伏,似乎在壓抑著無比激動……。

  「這不是掛在爹書房裡的觀音像嗎?怎麼會在相府的佛堂裡?」

  他滿面冷汗,激喘吁吁。

  「為什麼?為什麼我王家的觀音像會出現在相府?莫非……莫非這元凶主謀就是崔貴?崔貴!你這個噬血惡魔!我要把你千刀萬剮!我要讓你屍骨無存……

  他雙手捧胸,猛然閉上雙眼,儘量讓情緒平靜下來。

  「怎麼辦?我把自己陷入了絕境都渾不自知,我竟然娶了殺父滅門的仇人之女為妻,我真是無顏以對王家的列祖列宗啊……不!我不能亂了方寸,我必須佯裝不知……可是……」

  王魁卻又難抑悲憤,猛然一拳搥在供桌上。

  「我為什麼必須活得這麼虛假?愛不能愛,恨不能恨,還要跟滅門仇人的女兒柔情蜜意,同枕共眠?簡直是荒唐!我怎麼變得這麼荒唐……?」

  他內心的情緒急劇地變化著……變化著……。

  他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報仇!




  客棧房裡,桂英昏睡床上,大夫正替她診脈,舂香、柱兒則一旁關切地注視。

  舂香沉不住氣,問道:「怎麼樣?大夫?她的病嚴不嚴重?」

  「病人只是旅途疲累加上急怒攻心,給她吃幾帖安神藥降降火就行了,並無大礙。」大夫鬆了脈,一旁開方子。

  春香鬆了口氣說:「哎!這樣我就放心了!」突然間,她又像想起什麼似的,咬牙切齒地說:「好個殺千刀、死沒良心的王魁,姑奶奶我絕對不跟他善罷干休!」

  說著說著就要往外衝,柱兒一把將她拉住:

  「春香!妳要幹什麼?」

  「我要去找那姓王的算帳,我要剝他的皮、抽他的筋,為桂英姐出這口怨氣!」

  「妳不要這麼衝動好不好?」柱兒扯住她不放:「妳想想看,姓王的現在是什麼身份?妳又是什麼身份?只怕還沒見到他就先被人毒打一頓,到時候我不止要照顧桂英,還要照顧妳。」

  「你這人就是只會長他人志氣,滅自己威風,惹毛了我就去官府告他,管叫他吃不完兜著走。」

  「妳沒聽說過官官相護,民不與官鬥的道理嗎?」

  春香正想再回嘴,大夫以手勢制止地說:

  「你們不要吵了,病人需要靜養,誰跟我回去抓藥?」

  大夫站起來,收拾完東西欲走。

  柱兒瞪了春香一眼,一語不發地同大夫出門去。

  春香越想越不甘心,看著沉沉昏睡中的桂英,咬了咬牙說:

  「我就不相信姓王的真能把我吃了!」




  春香來到侍郎府大門口,守衛將她攔住。

  「我要找刑部侍郎王魁,放我進去!」官廳衙役春香見多了,所以一點也不畏懼,大喇喇地說。

  「侍郎不在,妳改日再來吧!」見是一村婦,守衛懶都懶得理她。

  春香想硬闖,但幾次都被推下台階;於是她改變目標,跑到對面的崔相爺府。

  相府守衛更是凶悍,春香被推得火了,乾脆破口大罵:

  「王魁!你給我滾出來!你這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、薄情郎,你不要以為像個縮頭烏龜躲起來就沒事,你要是還算個男人,就給我滾出來!滾出來!」

  相府的一位老管家這時走了出來,指著春香道:

  「妳是何等潑婦!敢在相府門口胡亂叫囂?誣謗朝廷命官,本應將妳送官究辦,念妳鄉愿無知,不同妳計較,兩百兩銀子給妳,立刻走人!」

  說完,丟給春香一包銀子。春香一見銀子,越發氣得發抖,銀包朝管家當頭砸去,幸而躲得快,沒有砸著。

  春香怒道:「兩百兩銀子就想砸人走?沒那麼容易,今兒個見不著王魁,姑奶奶就賴在這不走!」

  說完,一屁股就往台階上坐下。

  老管家也冒火了:「來人啊!把這潑婦給我攆走!」

  紅色大門應聲而開,一個個持棍家丁凶神惡煞般衝出。

  春香頓時嚇得花容失色,夾著尾巴就跑,家丁們則在後面哈哈大笑。




  光棍不吃眼前虧,扯皮耍賴,春香的功夫一流,若對方真的動刀動槍,那可不是鬧著玩的。春香一路朝大街奔去,不料一頭撞到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。

  「你?」

  「妳?」

  兩人同時一楞,春香隨即抓住那人的衣襟道:

  「好個沒良心的!王魁,可讓本姑娘逮到你了,今天非得給我一個交待不可。」

  「春香姑娘,有話好說!」王魁緊張地望了望四周。

  「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,一旦飛黃騰達了,馬上就忘了糟糠之妻,將桂英姐棄之不顧,在京城裡另結新歡,吃香喝辣的,你可知道桂英姐為你吃了多少苦?」春香一個勁兒地罵著:「為了你,她受盡牢獄之苦,為了你!她忍受譏虐羞辱,但她卻始終執迷不悟,痴心妄想你會回去接她。然而望穿了秋水,等白了頭髮,你還不出現,我和柱兒只好變賣家產赴京來找你,沒想到一片痴情換來的卻是你的負心薄倖,迎新棄舊……。」

  「不!我絕沒有拋棄桂英的意思……我……」王魁忙於解釋。

  「住口!」春香怒道:「事實俱在,你已經另配良緣,還是當朝權相崔貴的千金大小姐,我說姓王的,你也太會攀權附貴了吧!」

  「對!我就是要攀權附貴,才能深入高官之林,查出誰是陷害我王氏一家的元凶主謀。」王魁說道。

  「就算是攀權附貴,也不應該去攀崔貴!」春香咄咄逼道:「你明知他是害桂英姐家破人亡,不共戴天的仇人,你為什麼還要去娶他的女兒?」

  「春香姐,」王魁道:「我也不是故意找上崔貴,一切都是機緣巧合,我別無選擇,這是我青雲直上的捷徑,我不能放棄,妳知道嗎?我心裡也是飽受折磨、苦不堪言!」

  春香冷笑一聲道:「你這樣就苦不堪言,那桂英姐呢?你殺了人一走了之,讓她為你坐牢服刑,受盡虐待,若不是皇上大赦天下,現在她還關在苦牢裡呢!柱兒為了替我倆贖身,變賣了全部家當,這些又該向誰去訴,向誰去討呢?」

  「我……」王魁訥訥地說道:「這些我以後會加倍補償你們!」

  「補償?怎麼補償?」春香怒道:「我和柱兒也就算了,但是你對桂英姐怎麼交待?你已經再婚,還娶當朝權相之女為妻,你叫桂英姐怎麼原諒你?」

  「我……我不敢指望桂英的原諒,我只求妳轉告她,我這麼做,都是為了最後能夠跟她廝守一生,如果我不能復仇雪冤,我永遠都是欽命要犯,就算我們能夠在一起,一輩子都要躲躲藏藏,擔驚受怕。區區一個夏震就能把我們玩弄於股掌中間,活生生將我們拆散,不登上青雲之頂,這些辦得到嗎?」

  「那麼,什麼時候你才能讓桂英姐過安穩的日子?」

  「這個……」王魁猶豫了一下:「現在還不是時候。」

  「什麼時候才是時候?」春香怒道:「你這根本是推拖之詞,我看你根本無意和桂英姐復合,春香大姐我這回可是吃了秤砣鐵了心,今天你不給我滿意的答覆,那就來個玉石俱焚,同歸於盡。」

  王魁聞言,有點心寒,故作冷靜地問道:「什麼樣的答覆妳才滿意?」

  「我要你立刻還桂英姐元配的名份,然後馬上接她回侍郎府!」春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。

  王魁冷然問道:「那什麼又叫玉石俱焚、同歸於盡?」

  春香見王魁似乎並無讓步的意思,忿然說道:

  「姓王的,你言下之意是不想給桂英一個交待,好,這是你逼我們的!」

  春香惡狠狠地瞪了王魁一眼,轉身向夜色中奔去。

  留下王魁一個人佇立在漆黑的街道上。

  「桂英哪,桂英,我知道妳受苦了,我心裡何嘗好受,可是為了完成復仇大計,我不能半途放棄現有的一切,這是個登門之階,我現在已經查出一些端倪,相信不久就會水落石出,找出殺害我全家的血海冤情,現在說什麼我都不能出面相認……。」

  他在心中喃喃自語著,臉上掛著兩行清淚。

~第三章完~

回頂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