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集(上)

金鑾殿明斷抄崔貴 桃花林自戕生死隨

  那黑衣蒙面人手起刀落之際,只見伏倒在桌上的仲平緊閉的眼簾猛的打開,身子向後一仰就躲過了黑衣人的襲擊。疾轉身軀,隨手拿起手中的畫軸,仲平狠狠揮過去,兩三下,那黑衣人就被打倒在地;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過大刀,橫在他脖子上,一手扯落他的面巾,可不正是白日裡受威脅不甘心的崔安!「是你?」似乎早料定是他,仲平並無多大詫異。崔安橫眉豎眼道:

「不錯,『王魁』,我現在已經想通啦,只要把你殺了,我就不必再受制於你,對相爺我也算是立下了一樁奇功。」仲平扯扯嘴角,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:「問題是,你殺得了我嗎?你殺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,我還不是一樣好好的活著。可見,我是有神佛保佑的,你不該不自量力啊。」崔安大笑了兩聲:「『王魁』,你也不用太過得意,我已用快馬送丁寶柱到濠州,不要幾天,他

就會帶人證來,指控你這個冒牌王魁。」見仲平的臉色變青了,崔安說得更起勁:「光一條欺君大罪,就夠你死上一百回的了。」臉上冷冽的神色還未散去,仲平哈哈笑道:「別忘了,我死了,也要拉你當墊背啊。」崔安心中懼怕,不由大聲怒罵:「『王魁』!你這個惡魔。」湊前一步,仲平一雙冷眼瞅著他:「崔

安,看你也是個聰明人,你為什麼就不能夠參透厲害輕重呢?要是崔貴扳倒了我,你,是非死不可;要是我扳倒了崔貴,你,還有一條活路。」聽了仲平一席話,崔安的賊眼不住閃爍,傾耳問道:「什麼活路?」「一旦,我查出崔貴通敵叛國的物證,我要你當人證,指證崔貴!到時候我再求皇上對你網開一面,免你一死。」看那崔安一臉猶疑不定的神情,仲平提刀的手一緊,加重語氣:「怎麼樣?!想明白了吧?」在燭火的隱約照耀下,仲平竟帶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,就似從地獄來的邪惡鬼魅,很具威脅性。崔安身子一顫,乾笑幾

聲:「我想明白了,我想明白了。」站直身軀,「匡啷」一聲,仲平扔下手中的大刀:「那丁寶柱你知道該怎麼辦了?」崔安急促點頭:「我知道啦,我知道啦。」厭惡地瞟他一眼,仲平喝道:「還不快滾!」崔安點頭哈腰離開,往日的氣勢完全沒了。

  又拿起觀音畫像,仲平正待再細細研究一番,卻見畫軸的輪邊破掉了,隱隱露出了點什麼東西。仲平忙回到書桌,將畫軸在桌上猛搗,幾下過後,一卷紙張從軸輪內滑出。顫抖的雙手展開紙張,一字字看下去,確定是崔安所言的

通敵賣國的信件,仲平欣喜地笑了。可信中的內容讓他的笑容即刻又收住,嘴角開始在微微抽搐,臉色也越來越難看。猛然捲

起信件,重又放回畫軸內,再將觀音畫與桌上畫桶中的其他畫像混在一起,仲平這才喘過一口氣;他的心急劇地跳動著,心中的恨火又燒上了他的雙眼,此刻的他,那臉上陰沉的神色,比任何時候還要駭人。

  次日一早,仲平備了厚禮,為自己能官復原職,他拉下臉面去求懇高官。他知道,崔貴手握重權,即使自己已有證據,除非復職後面呈聖上,否則案還沒審,證據可能就被湮滅了。來到刑部尚書府,刑部尚書就一句:「狀元爺官復原職之事,本官必須先請示過相爺,才能答覆。」再到左相國府,左相爺因

奉皇上旨意出城迎接金國特使未歸,且無暇接待。連遭挫折,這官復原職是難如登天啊。如今,最後的一線希望在婉兒身上了,只有去討好婉兒,讓婉兒在崔貴面前求情,自己才有機會。隨手在小攤上撿選了一支金釵,仲平揣在懷中,有了主意。

  剛轉到巷口,就見崔安賊眉賊眼向他揚手招呼。仲平抬眼四下一瞟,走過去。崔安微恭說道:「丁寶柱找到王魁家鄉的父老,已經在回臨安城的路上,你想怎麼辦?」仲平思量片刻,冷眼朝他一掃:「這還用我教你嗎?以前不是很多人幫你放火、擄人,再找他們幫忙啊。」崔安惶惶點頭:「是。」

  柱兒再馬不停蹄的趕路,來到臨安城外時也已是晚上了。城門就在不遠,「到了!」柱兒不禁鬆了一口氣,腳步卻依然快捷。忽地,幾道黑影從林中飛快掠出,把柱兒與王魁的鄉親團團圍住。張臂護著鄉親,柱兒心中急跳。又一道人影慢步走過來,柱兒定睛一看,失口驚呼:「崔安?!」崔安

陰沉一笑:「上!」幾個人提刀就撲來,柱兒連忙抵抗,一面朝那鄉親大叫:「快走啊!」人多勢眾,他哪裡走的脫,一黑衣人刀背向他一劈,那鄉親一聲未哼就倒下了。柱兒力乏不敵,也被兩個黑衣人抬刀架住。崔安也不多說,瞥他一眼,狠心的道:「給我殺了。」柱

兒大驚失色,忙掙脫就跑,黑衣人幾步追上,抬腿一腳,將柱兒踢翻在地,舉起的大刀在月色映照下發出陣陣寒光……

  危急時分,「唰」,一束白綢捲落高舉的大刀,飛揚之間,只見幾個黑衣人被彈起再落地,個個叫苦不迭。「桂英姑娘!」柱兒看傻了。「快走!」崔

安幾人慌忙逃竄。「柱兒。」桂英款款降落。柱兒毫不懼怕,只是心中驚奇:「桂英姑娘,你不是……」桂英微微笑道:「柱兒,你別害怕,我不會傷害你的。」「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。」柱兒急急上前一步:「桂英姑娘,你在陰間

裡有沒有遇到春香?!她現在過的好不好?她有沒有想念我?」桂英「噗哧」一笑:「你一口氣問我這麼多問題,叫我怎麼回答你呢?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,柱兒淒楚的說:「我是太關心春香了。我思念春香,覺得滿懷悲憤,心

有不甘,將來一旦大仇得報,我……我決心追隨春香而去。」「萬萬使不得。」桂英慌忙道:「如果你真的自殺而死的話,那麼你就真的再也見不到春香了。」柱兒嚇壞了:「為什麼?!」「因為春香已經往升天界了,而我因為自縊身亡,就必須要在枉死城中受苦,幸虧得到海神爺爺和我義兄鍾馗的相

助,方才得以脫身;然而,因為我情孽深重淪入鬼道,所以沒辦法跟春香見面。」輕歎了口氣,她不免感到絲絲遺憾。柱兒聽得睜大眼睛:「那你說春香現在在天界,那她應該過得很好了?」桂英又興奮笑道:「是啊,她現在是仙女了。」「這下我就放心了。」柱兒滿面欣慰地笑了,卻又落寞言道:「可是,桂英姑娘,她現在在天上,這麼說,我就永遠無法跟她重聚了?」桂英搖

頭勸說:「柱兒,蒼天之下人人無分貴賤,只要你能一心向佛,日後必定能夠往升天界。一心向佛,追求心無罣礙,擁有平靜

境界,再也不受人間七情六慾之苦。」柱兒咬著牙:「可是眼前,放心不下復仇之心。」他的苦處,桂英深深體會:「我知道說得容易做得難;就好像我一樣,深陷情天孽海之中不可自拔,只好像一朵殘花飄零在陰陽兩界。」同情的看她一眼,柱兒問道:「桂英姑娘,那你打算如何?」「我這就去找仲平,看能不能勸醒他,否則,我也該死了這條心了。」雖已下定決心,但她說話的語氣並不堅定。柱兒還欲再說,傳來的呻吟聲打斷了他的思路,桂英隨聲望去:

「你的證人醒了,他只是暈過去,沒有受什麼傷,快去照顧他。」柱兒忙上前將鄉親扶起,再轉頭時,桂英已不見蹤影。

  膽戰心驚的崔安急急忙忙趕回侍郎府,向仲平回報堵殺柱兒失敗之事。知道是桂英救走柱兒,仲平心中暗暗一驚,也不好再說什麼,只叮囑崔安,切不可讓柱兒與崔貴碰面,這樣即使柱兒再有人證,但申告無門,拿自己也是無可奈何了。打發崔安離開後,仲平又回到書房。

  桂英已在房中等候了。一推門就看到她的背影,仲平欣喜上前:「桂英。」漠然轉過身,桂英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,眼中滿是責備,臉上更是一片怒色:「王仲平!我要怎麼做才可以阻止你再傷害無辜的人呢?」清楚她是為柱兒的事而譴責,仲平沉下臉,表情凝重解釋著:「如今,

是重要關頭,我決不能因為丁寶柱而功虧一簣啊。」桂英的嗓音嚴厲又沉痛:「是啊,為了報仇你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去殺害無辜嗎?!論情、論理、論法,論論你的良知,你敢說你沒有罪孽嗎?」她的指責讓他懊惱不已:「可是,我是為求自保啊。難道,你要我束手待斃?難道,你希望看到

崔貴再將我陷害嗎?」用力的搖搖頭,桂英重重的說:「我寧願看見你含冤屈死,也不願看著你變成一個遺臭萬古的殺人狂魔!」她一時情急的怒吼聲傳出了門外,把正走向書房欲來找仲平的婉兒聽得一愣,忙在門邊側耳細聽,聽到真是桂英的聲音,她緊摀住嘴,掩蓋欲出口的驚呼。竭力使自己平靜下來,她又湊過耳去。只聽到……

  「桂英,我早知道你會這麼想,我當初就應該讓春香拿了這根髮簪去要了我的命!」取出袖中的髮簪,仲平喘著氣,心中不住抽痛。瞥了他一眼,桂英沉默不語。「讓我先你而死,易地而處,讓你嘗一嘗失去心愛的人的痛苦跟絕

望,你就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!」她的冷淡彷彿利刃般剜痛了他的心。「可是,你既然已經知道人死後有靈的話,為什麼還要這麼偏執行

事?!」桂英的心已微微一動。「對,你死後是有靈,可是當我思念你的時候我可以怎麼樣?!我連碰你一下都不能夠!桂英,你能夠體會這種心癢難當、

像萬蟻穿心的滋味嗎?!」伸出緊捏髮簪的拳頭,仲平泣血般嘶吼著:「桂英,我和你不一樣,我不能夠拿著這支髮簪痛苦的挨日子,你懂不懂啊?!」她心中一痛,轉眸避開他燒灼的眼光,不勝淒楚地道:「仲平,我跟你說過,我們的緣分已經盡了,往事就不要再提。」再轉回頭,她認真說道:「仲平,

我要勸你最後一句話,既然鍾大哥他預測你將要殺害千百條人命,就不是虛擬之詞,如果你真的走到這一步的話,我求求你,你就網開一面吧。」強迫自己漠視她眼中的哀怨和失望,一甩袖袍,仲平冷冷道:「這種事,不必求我。」以為他答應了,桂英漾開了笑容:「這麼說,你肯聽我的話了?」可他卻一副

不聞不動的樣子,桂英又急了:「仲平,我的話,你到底聽進去了沒有?我叫你不要再害柱兒,你卻派人去向他下毒手!老實說,我已經忍無可忍了,我絕

不容許你把我的話當成馬耳東風。」仲平神情不變,還是一動不動,桂英貝齒緊咬,再問道:「你老實回答我啊,要是你辦不到的話,我立刻帶你走!」話

音未落,桂英抬手一抖,「唰」的一聲,一束白綾似有知覺般纏上了仲平的脖子。驟覺呼吸困難,仲平卻毫不驚慌,也不掙扎,反頭顱一揚。平靜的望著她,似乎隨她而去就是他的解脫。看著他俊美的臉龐,決絕的表情,黝黑的雙眸,她拉扯白綾的手瞬間變得軟弱無力。「唰」一聲又收回白

綾,她把滿心的懊惱化為對他的責怪:「你是不是存心要我永無寧日,死不安寧呢?!」氣自己下不了手,恨自己情根深種難拔,眼眶一熱,她無聲地抽泣

著。一見她的淚水,仲平的一顆心隨之紊亂了起來:「桂英。」他手足無措了:「不要傷心,我答應你就是了。」他低沉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無可奈何的歎息。「仲平!」帶淚的臉上迅速掛滿了笑容,她喜不自禁。「桂英。」她明媚的笑臉動盪著他的心,他沙啞著

聲音輕喚。感受到他的深情,她奔向他,將自己投進他溫暖的懷抱。將她緊擁在懷中,他熱切的回應

那曾經屬於他、卻睽違已久的溫柔。此時,仇恨飄然遠去,言語已成多餘,唯有無盡的愛意在彼此心中流竄。

  婉兒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的,仲平無比深情的話語一句句在她耳畔迴盪,可這些話沒有一個字是對她說的。雖然早已知道,但真真切切聽在耳中時,竟是這樣的痛徹心肺啊!她的夢,真的該醒了!不再猶豫,將手中的藥粉一點點倒入酒壺,她心中平靜無波,默默坐在一旁,她等著他回到房中。

  「小姐,姑爺來了。」小鈴子輕快的聲音中充滿喜悅,看到小姐每日愁眉不展,她都覺得心痛了,如今姑爺主動來找小姐,夫妻重修舊好,她是由衷地開心。細心帶上房門,小鈴子歡喜而去。面對婉兒,仲平一副非常愧疚的模

樣:「婉兒,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再相信我,按理說,我應該負荊請罪的請求你原諒,我想了很久,倒不如,送你一樣東西,以表示我心似金鈿堅。」走上前,將掌中的金釵遞過,仲平含情脈脈:「海枯石爛,永遠不變。」「心似金鈿堅?」婉兒毫無表情。「嗯,來。」仲平微笑頷首,將金釵斜

插在她的髻上。「啊,真是艷絕人寰,舉世無雙啊。」仲平一臉驚艷之色。「我擁有這麼一位才貌雙全的妻子,我過去怎麼會不懂得珍惜呢?」又是一臉

的懊悔。婉兒瞥了他一眼,暗嘲道:「那是因為你過去忙著官場應酬,後來,又忙著拈花惹草,我不知道,你為什麼開始回心轉意了?」仲平深歎一聲,皺緊了眉頭:「我也知道,你還在怪我從前花天酒地,言行粗暴,那是因為我終日無所事事,才

自暴自棄啊。」眼中眸光一閃,他唇角泛起笑容:「一旦,我官復原職,我一定可以重新振作,一展抱負的。」婉兒似很關心的問道:「那你為什麼不去求爹,讓你官復原職呢?」仲平撇撇嘴:「你也知道爹對我有所不滿,我去求

他,他不一定會答應的。」婉兒微一沉吟:「那……我幫你去求爹,好不好?」將歡喜深深藏在心底,仲平不敢露出一絲馬腳,巧妙的將話題轉開:「婉兒,我們不要再談這些了,現在最重要的,是我們夫妻能夠重修舊好。從今以後,我心裡只有你一個崔婉兒,任何一個人也不能夠分開我們。」她抬眸深深地注視了他一眼,泛起笑容掩住

浮動的心緒:「對,為了慶祝我們夫妻重修舊好……」為他斟上滿滿一杯美酒,婉兒笑意更深:「魁哥,我敬你一杯。」仲平警覺地望了她一眼,還是笑著接過了酒杯:「好。」仰首一口飲盡,他奇怪問道:「你怎麼不喝?」正欲

再斟上一杯,一陣暈眩之感卻即刻將他罩住,四周的物件全在他眼前飄浮,腳下一軟,他站立不穩,忙扶住桌沿坐下想定定神,卻不能支撐地倒伏在桌上,昏睡過去。「魁哥,魁哥。」婉兒故意搖晃著他,確定他不再清醒,便在他身

上一陣摸索。拿到了髮簪,捏在手中,婉兒不由的心中酸楚,定定看著仲平的睡臉,她喃喃自語:「你心中,真的只有我一個崔婉兒嗎?」

  不知過了多久,仲平緩緩醒來。皺緊眉頭,搖搖還有些昏暈的頭腦,看著空無一人的臥房,他腦中靈光一閃,慌忙摸索身上,髮簪呢?!猛抬起頭,想起那杯酒,仲平又急又氣,:「婉兒?!」撐起身來,忍住暈眩的感覺,他忙奔出房。在崔貴沒發現之前,他一定要拿回髮簪,否則,一切就全完了!

  焦急萬分的四處尋找著,在相府後花園,仲平發現倚在樹旁呆立的婉兒。放心地吁口氣,仲平定定神,讓自己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,還強扯出一點笑容,才慢慢走過去,溫柔的喚了聲:「婉兒。」身子一顫,婉兒似很駭怕的回

過頭來。「你不要過來!」她衝他吼道。仲平臉上浮起淡淡的微笑,輕柔無比的聲音向她傳去:「婉兒,先把髮簪還給我。」婉兒退後了一步,搖著頭:「不,『王魁』,你還要騙我到幾時?」她的質問讓仲平面色一僵,眼珠急

轉,似在暗思對策。婉兒含悲帶淚,繼續說道:「昨天你和桂英說的話,我全都聽到了,你愛焦桂英之深,寧可每天抱著這支髮簪挨苦日子,你今天卻又告訴我,你對我心如金鈿堅,說什麼你心裡只有我一個人,你叫我怎麼相信呢?」不回答她的問話,仲平邁前幾步,伸出手,眼中暗藏逼迫:「婉兒,你冷靜一點,先把髮簪還給我,我再慢慢向你解釋。」婉兒又再退後,將手中的

髮簪捏得更緊:「不,你只要擁有這支髮簪一天,你就沒有忘記焦桂英的一天,說什麼我都不還給你!」仲平連連逼近,瞪

大了雙眼,他依舊帶笑,可這笑容不再溫柔,更讓人有一種懼怕的心顫之感:「婉兒,你先把髮簪給我,我當著你的面親手把它給毀了,快點,快拿過來!」「不,我不還你,我絕不還你!」驚懼地看他幾眼,婉兒話音一落,

轉身就跑。仲平怒眉一挑,跨步趕上,一把揪住她,伸手就去搶髮簪。婉兒急忙躲閃,不肯鬆手,並大呼道:「放開我!放開我!」不理她的呼喊,仲平用力扯過她的手,剛要搶到髮簪,卻被另一隻忽然冒出的手搶了去。仲平驚惶回頭,正對上崔貴那陰沉的老臉。看看髮簪,崔貴冷笑一哼:「真是

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功夫。來人啊,把這個叛國通敵的王仲平給老夫拿下!」鋼刀架頸,仲平無法反抗,怒視著崔貴,他被押往大牢。

第二十集(下) ∼第二十集(上)完∼ 第二十集(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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